吴碧彬:勿让独自扛下责任 家庭照顾者需有人援助

(八打灵再也8日讯)马来西亚慈悲安宁疗护基金会主席吴碧彬医生强调,家庭照顾者的工作不易,不能让他们独自扛下所有责任,他们需要有人互相援助和支持。 也是我国安宁疗护推手的吴碧彬医生提醒,照顾者也不能将心事和烦恼埋在心里,应要及时求助,向他人反映困境,或许能因此获得有经验者的帮助。 她说,当被照顾者过世,部分照顾者会感到生活失去重心,所以照顾者生活中,一定要有自己的爱好和社交,同时也需照顾自身的身心状态。 欧芙伶(中)以家庭照顾者的身分,与观众分享她与母亲的故事;而吴碧彬医生(右)则分享照顾老人的方法和沟通。左为曾毓林。 生活上常练习“四道”她强调,道谢、道爱、道歉、道别,这四道要常常练习在生活上,那么生命走到临终的时候,也能平静对待。 “首先要学会‘道谢’,很多照顾临终病人者都会有很多的后悔和内疚,但要肯定自己的付出,要跟自己道谢;许多人不善于表达爱,甚至会有病人要过世了,工作人员请孩子与病人道谢、道爱、道别,他们都很抗拒,所以要练习道爱。” “不要太自责,做错事情就让事情过去,没有人是没有做错的,所以道歉了之后,也原谅自己;而不只是老人会死亡,年轻人也会,所以也要练习道别。” 吴碧彬医生日前在富贵集团“生命咖啡馆”系列之“当病痛侵袭,爱与安宁何去何从?”讲座会上,如是指出。该场讲座是由星洲日报《活力副刊》协助统筹,也是“生命咖啡馆”系列中的第一场户外活动,首场在八打灵再也佛光山滴水坊举办,星洲日报副执行总编辑曾毓林主持。 部份观众与分享者合照,场面温馨。 欧芙伶照顾失智症母亲另一名分享人是暖心作家欧芙伶,她曾是家庭照顾者,照顾年迈的母亲超过10年,直到母亲终老。她说,患有失智症的母亲经常会有幻觉,常说看到有穿花衣服的人在屋外徘徊,有时会以为有老虎、有蛇,还是发生火灾。 “母亲的记忆好像停留在过去战乱的年代,夜夜难以安眠,经常会把家人叫醒。” 欧芙伶庆幸在照顾母亲的过程中,两名女儿也愿意一起帮忙照顾,包括处理大小便和洗澡等事情。母亲也从一开始只让欧芙伶帮忙洗澡,到慢慢能接受让孙女帮忙。 欧芙伶的母亲于去年过世,享年95岁。她坦言,迄今还无法走出母亲过世的哀恸,偶尔会感到内疚,觉得自己没有做好,甚至连女儿也说,自从外婆过世后,她就像生活失去了重心一样。

《生命咖啡馆》走入社区 吴碧彬 欧芙伶7日谈安宁疗护

(八打灵再也2日讯)当病痛侵袭,爱与安宁何去何从? 安宁疗护推手吴碧彬医生和暖心作家欧芙伶将于7月7日(星期五)晚上8时,在八打灵再也SS3佛光山滴水坊,与读者作近距离交流。 《活力副刊》助统筹这是由星洲日报《活力副刊》协助统筹,富贵集团主办和赞助的〈生命咖啡馆〉系列中的第一场活动,且也是〈生命咖啡馆〉系列踏出富贵生命馆,走进社会群的交流活动,希望走入读者生活中交流。 当天,马来西亚慈悲安宁疗护基金会主席吴碧彬医生和暖心作家欧芙伶将对谈,主持人为星洲日报副执行总编辑曾毓林。 讲座限25人须报名吴碧彬医生是马来西亚安宁疗护的推手之一,为临终者和家属提供缓解和支持的照顾,借此提升他们的生活品质,减少遗憾和痛苦,坦然面对死亡的来临。安宁疗护的核心理念是让临终者有尊严地活到最后,尊重其权益,而非等死等到最后。 暖心作家欧芙伶曾担任报社记者,目前是杂志和报章专栏作者、自由撰稿人,她的个人著作包括《字恋20,30,40》、《贵人是圆的》、《你知道什么是我爱你吗?》等。 这场小型讲座只限25人,须报名预留席位,报名链接:https://forms.gle/t8Dng7iqQ72jFCYX6,出席者将获赠限量版的生命咖啡馆环保袋。

宋慧慈/重拾学生身分,学习如何从丧亲悲伤中走出来

走过悲伤的日子,宋慧慈为自己设定生命价值,用自己的能力去关爱别人,就是她这辈子的使命。在网络上搜索“宋慧慈”关键词,出现的是创新教学讲师、台湾亲子沟通学作家、退休老师,她大半辈子都是扮演春风化雨的角色;突然有一天一直在她身边支持她的大树倒下了,她开始不再是老师了,而是变回“学生”,学习如何处理悲伤,如何从至痛的丧亲悲伤中重新站起来。     丈夫8年前罹癌去世,从丈夫确诊、治疗、复发到离世,宋慧慈一直陪伴左右,对她而言丈夫是她最坚强的堡垒与后盾。当丈夫最终还是不敌癌症去世后,她说:“我的确有怨恨,我怨恨为什么给了我一个希望(第一次抗癌疗程成功),又这么快带走他!”   正视自己的悲伤,寻求支援她形容,丧父与丧夫都是非常悲痛,但两种痛还是不一样的,尤其是中年以后失亲的痛,是100分的最大伤痛,其他的失亲之痛是60至80分左右。 “这种伤痛直到我先生离开后,我才知道那有多痛,但我女儿比较体会不到那个痛 ,所以刚开始她回来家里,我的压力更大,因为我必须把自己武装起来,让她觉得我很好。陪她处理好她的事情后,我才回房间放声大哭。大概半年后她才终于明白我的伤痛。” 宋慧慈把她陪伴先生走过最后一段路的感受分享到她的脸书,一位跟他们相熟的心理医师看后替她感到担心,因为医师觉得她是用理智在处理悲痛。直至两个月后,她终于打电话给医师哭诉,医师觉得很高兴,因为她开始找到感性的一面,而不是只有理性,因为只有理性一旦崩溃了会很可怕。 之后她调整好心理去见那位医师,治疗心中的伤痛。当她第二次挂门诊时,拉着女儿一起去见医师,因为她认为女儿也需要见医师。果然医师见到她们后,就说并不担心她,反而比较担心她跟女儿的关系。 她坦言,在她先生离世之前,她跟女儿的关系是很紧张的,女儿很有主见,而她表达能力不是很好,没有学好情绪管理,先生就是她们之间的润滑剂。因此先生刚离开的时候 ,她跟女儿之间有很大的距离。 “医师叫我要跟女儿和解,那时候我女儿已经开始工作,接触了人情世故,变得比较成熟,所以才有更多机会和解。现在我跟她的关系很密切,每天都会互通简讯,最近她还说要养猫,我在脸书上写要当外婆了,朋友还真以为我女儿怀孕了!” 尽管已经跟女儿和解了,但宋慧慈觉得,即使有孩子也不要依赖孩子,因为孩子有自己的人生与生活,特别是年轻人正在打拼的时候,所以有好朋友的支持是非常重要的,而且不要只是单一区域的好朋友,让自己的生活有不同乐趣。 走出低潮的不二法门,朋友与兴趣她表示,不管是实体好朋友,或是在社交平台上跟人互动都是很好的,最重要是走出家门,走出心门,不要一个人关在家里,这必须靠朋友与兴趣,才有办法让你走出“二门”。…

文平强/“孝”是双向的,小时候父母为孩子遮风挡雨,父母老了轮到孩子背起父母

文平强:趁父母健在,多听他们细说从前,父母一走,一切都太迟了,永远没有机会问了。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你希望与妈妈做些什么? 这是一道假设性问题,其实问了后不敢期望得到答案,因为对一位一辈子做学术研究的教授来说,回答假设性问题可能毫无意义。没想到文平强侧了侧头认真想了想,徐徐说道:“我想问她很多东西,关于我父亲年轻时的事迹,关于父母亲当年的经历,关于我们的家族故事。” “她在世时我不曾问,不曾听过她回忆往事,以致我对父母亲年轻时的经历所知甚少。母亲走了以后,才知道太迟了,与父母同辈的人都走了,一代人的记忆就这么消逝,留下空白的历史。”他不胜唏嘘,流露出一种“子欲养而亲不待”的遗憾。 文平强是新纪元大学学院教授,学养深厚,早年研究人文地理,近20年专注于华人研究和区域研究,今年82岁,依然一心向学,孜孜不倦。桌上,那本厚得像砖块的马来西亚华人研究钜著《聚族于斯》,是他多年一部分研究成果的论文集,记录了本土华人在这块土地上勤俭兴邦和安身立命的历史角色。 只是,回头想想,一生埋头做研究,可是却对自己父母亲的生命故事茫然无知,每思及此,就有一种遗憾萦绕心头。 文平强与新纪元大学学院文学与社会科学院院长伍燕翎合影。 趁父母健在,多探听他们的“想当年”文平强自幼丧父,父亲去世时他才6个月大,最大的哥哥17岁,母亲带着他们兄弟5人,从沙巴来到文冬,投靠娘家,靠着洗琉瑯和割胶,独力把孩子拉拔长大。 从母亲和兄长口中,他知道父亲早年做过运输业,也在吉兰丹话望生采金,还曾经在家挖池塘养鱼,“为了养家糊口,什么都做。”一如其他南下谋生的同乡,凭着坚毅过人的生命力,胼手胝足,让妻小可以过上安定的日子。 他对父亲毫无印象,但却知道父亲有一颗忧国忧民的心,以及一个中国梦。 他微笑说道:“我们五兄弟的名字──世、定、中、原、强,串起来就是我父亲的中国梦。”父亲于1920年代离家南下,人在南洋,心系祖国,“当时中国内忧外患频仍,每一个中国人都是忧国忧民的。” 其实,除了4个哥哥,文平强还有7个姐姐,父母一共生育了12个孩子。只是,“我出生后,4个姐姐已经亡故,两个留在香港天主教的姑娘堂,另一个送了人,在母亲身边的只有我们五兄弟。”时局动荡,生活困迫,骨肉离散也成了寻常事。 在往后的日子里,这一桩桩带着伤痛的陈年往事,文平强都没有听母亲回忆起过,而他自己也没问过母亲。许多珍贵的记忆,就随着时光流逝烟消云散。 他提起年前,住在香港的二姐过世后,外甥和外甥孙向他这位舅舅询问了一些家族资料,“说想要让他们母亲的一生,留下一个记录,也不一定是要写什么回忆录,而是简单地把重要资料、重大事迹记下来,作为家庭回忆录,让家庭的记忆代代相续,后代可以回忆长辈,了解家族传承。” 文平强不改学者本色:“历史从家庭开始,把各个家庭的记忆串联起来,就是一个华社、一个民族的集体历史了。”…

畫家吳亞鴻/順父母的心讓他們更安心,就是給父母最大的回饋

孝順二字,吳亞鴻認為,“順”更重要,“如果可以順父母的心而讓他們更安心,便是給予父母最大的回饋。” 報導:本刊特約 李秀華、攝影:本報 黃安健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 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蘇東坡透過〈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記夢〉悼亡詞表達他對原配王弗綿綿無盡的思念,“詩人透過文字讓思念有了形體,這和我以點、線、面和色彩形成思念的‘畫語’是一樣的。”吳亞鴻的父母已離開10年,縱使再也看不見他們,可當他畫蓮花時,父母便活在他腦海裡,長存於他心中。 一系列的意象蓮花作品,是吳亞鴻欲與已故父母產生連結時的通關密碼。 博雅藝術中心創辦人吳亞鴻說起年少時心中夢想的炙熱總三句不離母親。他出生於50年代,家境不算富裕,父親是膠工,母親是家庭主婦,一份糧養4個孩子。那年代,一管油畫顏料的價錢幾乎是一家人一天的伙食費,有天吳亞鴻見在廚房做菜的媽媽心情好,於是攤大手板問媽媽要錢買顏料,媽媽以剁菜聲回應他,吳亞鴻見媽媽不吭聲,衝口而出一句“你怎樣做媽媽,連1塊錢也不給我!”他不知道這句話刺痛媽媽的心。 博雅牆上寫著“人生因藝術而豐富,藝術因人生而發光”,猶如吳亞鴻的繪畫人生。 母親將手中的菜刀重重的落到砧板,吳亞鴻以為要挨揍了,趕緊拔腿就跑,隨後便聽到身後傳來“噗”的一聲,回過頭,他看見母親跌倒了,於是趕緊上前扶起媽媽,“痛嗎?”母親說,“不痛,但這裡痛。”母親用手撫摸著自己的心口,然後往褲子的內襯袋裡掏出錢,“拿去買顏料,這是明天的菜錢。”他還記得錢被橡皮圈捆綁住。從母親手中接過兩塊錢,他高高興興的騎腳車去買顏料,錢花光,想起母親的話,他退回一管顏料給老闆,把剩下的錢還給母親。 朽木雖不可雕,但可以生火燒飯 說起媽媽時,他臉上總洋溢著像孩子般幸福的微笑。 “爸爸媽媽沒受過什麼教育,但他們偶爾會說出讓我茅塞頓開的話。”上學時,父母沒有在課業上督促他,卻督促孩子的品德,“生而為人,只要掌握一門手藝就好,不偷拐搶騙,就是做人基本的良心。” 吳亞鴻成為畫家,母親是幕後功臣。小學時,老師有天讓大家畫“自畫像”,吳亞鴻觀察畫畫分數高的同學的技巧後,把自己自畫像的頭髮塗成褐紅色,並胸有成竹的認為今次自己一定會拿A,沒料到被老師責備一番,還用福建話說了句“壞柴沒用處”。 他帶著失落的心情回家,母親發現孩子神情落寞,問他發生什麼事?他一五一十和盤托出,然後問母親什麼是“壞柴沒用處”?母親說“朽木不可雕”,這下小吳亞鴻又更不理解了,“老師就是說你是沒用的東西,就像是壞掉的木柴,一點用處也沒有。”可父親這時卻把灶頭下的木柴放到爐火中說道,“朽木不可用來造椅子,但可以用來生火;火燒起來了,就可以燒飯做菜。天生我材必有用,任何東西都有存在價值。”“朽木雖不可雕,但可以生火燒飯”成了他的座右銘。…

大師兄:我的人生正在改變

文字整理:曾詠邰、攝影:本報 曾毓林、富貴集團提供 【大師兄講座】透過書寫與殯葬服務反思生命意義/大師兄:我的人生正在改變 PTT紅人大師兄“別以為你都知道”巡迴講座· 2022年12月8日吉隆坡富貴生命館培訓禮堂及其他場次 台灣匿名作家大師兄直言,昔日他無法在現實的隙縫裡窺見生命的曙光,因而生中求死,後來到殯儀館工作,是為更貼近死亡,不料自己變成死中求生。如今,他透過書寫找到憂鬱情緒的宣洩出口,藉由文字賦予的力量重新反思生活與生命的價值。 “假使我先離開人世,我想我父親不會燒些什麼給我,說不定,可能是我內心還很憎恨他。 在台灣,當白髮人送黑髮人時,父母會竭盡心力辦好孩子的喪事,尤其是父親送走兒子時,必定挑最好的給兒子。我曾遇過一個案子,一位父親把兒子的遺體送到殯儀館,兒子纏綿病榻已久,骨瘦如柴,我見兒子腳上沒穿鞋,就問父親是否給兒子穿上一雙鞋。父親聽後,聲淚俱下,兒子自出生到死亡,19年來不曾下床行走,他從未看過兒子穿鞋,更不知道兒子要穿多大號的鞋。 這位父親最終給兒子燒了很多東西,腳車、電腦、電視、房子等等。他說,在世我給不了的,他死後我要全部給他,我兒子沒做過什麼,我就燒什麼給他,我希望他在另一個世界可以沒有病痛地去做這些事。 殯儀館服務的是往生者,還是家屬? 生者給逝去的親人燒東西,是為了彌補心中的愧疚,讓自己少一份遺憾。喪禮是一件很殘酷的事,它讓你意識到自己的人生從此失去了一個人,而你接下來要學習過沒有對方的日子,這是一條非常艱苦的路。我常思考,我今天在殯儀館服務的是往生者,還是家屬?我想我應該多花心力去服務在世的人,因為他們大多時候心裡會有許多過不去的坎,我們應該給在世的人多一些關懷。 我也曾经幻想,如若今天是我先走,我父亲会哭吗,他会难过吗,会烧东西给我吗? 我父亲年轻的时候没教我什么,他好赌,赌得家庭支离破碎。我跟父亲第一次打架,是我大四的时候,当时我们吵得很凶,打了之后我就带着母亲搬走。自我成年以来,我跟父亲见面不是吵架就是打架。 父亲后来中风,变成植物人,失去说话的能力,我再也没有机会跟他说话。我从小到大的愿望,就是能与他有一个正常的父子对话。我想,他打我,应该是他很恨我。他不曾给我任何肯定,总觉得自己的儿子没出息,做事优柔寡断,爱哭,像个娘娘腔。 假使我比父亲提前离开人世,我要跟他说什么?我觉得,他说不定不会烧东西给我,可能是我内心还很恨他,同时我也真的不知道他懂我什么,或知道我喜欢什么。…

Kaigo长者介护课程,让老年人老有所养、老有所依

报道:本刊特约 李秀华、摄影:本报 黄志汉根据《2020年大马人口及房屋普查报告》,马来西亚如今有4个州属的65岁或以上的人口比例超过州内总人口的7%,可被列为老龄化社会,其中原因是出生率降低和预期寿命延长。 然而,政府与社会现有的资源并不足以在老年人的健康、社会福利、照护与起居上提供理想的设施与照护服务。加上家庭结构变迁与少子化现象,老人院,很可能成为老人最终的依归。 孝道,作为儒家的核心概念,“老吾老”自古以来便是华人子孙天经地义之事。在传统价值观念的牵制下,当面对把家中长者送进老人院的抉择时,“孝”与“不孝”自然成为道德拉锯战。然而,无论决定是什么,出发点都是源自于爱,在做决定前,需要重新思考“老人院”对一个家庭与社会的存在意义,并慎重了解老人院的操作与管理方针后才做决定。 联手推出“Kaigo长者介护专业文凭”课程 为让老年人老有所养、老有所依,《星洲日报》 、富贵集团与新纪元大学学院联手推出“Kaigo长者介护专业文凭”课程,好让老年人老有所养、所依、所乐、所安的同时,也维持家庭和谐。 日语中的“Kaigo” 即“介护士”,是接受过较为完整的介护人才教育培训体系的介护人员,职责是照顾独立生活苦难的人的生活起居,对象包括生活不能完全自理的老年人,儿童和残障人士。1987年,日本实施了“社会福利及介护士法”,以促进介护行业的发展。 介护士的工作理念如下: 01 | 尊重人的尊严:在介护工作中必须将每一位需要介护的老年人作为具有独立人格的人来看待。 02…

我死後,還有沒有人會記得我?

文:鄭欣甜 我死后,还有没有人会记得我? 独自在远离家乡的国外工作,多次在夜里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夜越深就越不能控制我的大脑,一把被卷进思绪发散的龙卷风里。昨天深夜突然睁开眼睛,房里一片漆黑,眼里一点睡意都没有,看来是发散性思维深夜特辑又要开播了,我崩溃的想道。如果现在我突然暴毙死了,多久才会有人发现我? 多久才会通知我家人呢? 现在疫情严重,想必家人无法前来为我收殓吧,那我的遗体该如何处理呢?寄回国似乎不太可行,那还是烧了吧! 真希望骨灰可以被带回马来西亚撒在我家后面的小河里或是刁曼岛附近的清澈大海里,那里是我与家人最多美好回忆的地方。最怕被留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国家,那我一个人可是会很害怕的。曾经与同事玩笑说如果在这个国家就算遇见鬼我们也听不太懂它在说什么,那鬼还有什么好怕的。如果我在异国变成鬼了那我就会变成一个很孤独的鬼,自己一个鬼飘来荡去的吧,毕竟我不会说越南语实在很难打入这里的阴间朋友圈,要吓人又说不了当地语言应该没几个人会被我吓到。 身后全部有价值的东西当然都会无条件留给我的父母,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我在这个世上留下来的实质东西真的不多,一行字就写完了,但是想对家人说的话那可不得写上一本大部头啊。毕竟每一位家人都得有属于他们的篇章,有叮咛有斥责,有关心有恨铁不成钢,有不舍有留恋。如果我死了,就留这本书给他们做纪念吧。转念一想,还是不了,跟我一起烧了吧!何必在死后又徒然惹得他们哭呢?人死如灯灭,如果我的 灵魂在这世界永远消失,恐怕只有我的家人才会一直想起我了吧。真希望他们在想起我的时候是面带微笑怀念的想起我们之间快乐的大小事,而不是大家不敢再继续聊起我悲伤的红了眼低下头沉默。如果我死了,最大的遗憾恐怕就是死前没有办法在家人身边,而是自己一个人在国外独自死去吧。 心房只对亲爱的家人开放 我已经因为疫情两年没回家了,透过手机放映出来的爸爸妈妈还是少了人的体温,聊完天后盖了电话总是一股寂寞感袭来把我卷在里面。有时在房里可以呆一整天一句话也不说,只有我自己一个人,如果家人没有打给我,整个房间就只剩下我的呼吸声。真奇怪呀,我从前从来没想过我会到国外工作,如果不是爸爸鼓励我到国外闯一闯,我是不可能来到这个人生地不熟连语言都不通的国家工作的。我一直觉得我是一个很恋家的人,对家人的感情很深,以至于对别人没办法付出很多的感情。家人曾经评价我为一个对外人很冷漠的人,我知道他们说的没有错,对我来说这世界上没有人比我的家人更重要,我的热心肠只对我家人开放。总觉得在这世界上活着就像是在演一出戏,像电影《楚门的世界》一样,有人在透过镜头对我的生活指指点点评头论足。我看别人亦如是,他们对我倾诉自己生活的苦难人生的起伏,我微皱眉头偏头倾听,装作一副很是专注的样子,心里的小人儿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想着待会吃午饭要配什么饮料。从小我就知道我是一个很冷漠的人,对外人的悲喜无法真正共情,像是看了一部电影一般可以理性地评读他们的经历,判断是非对错。可是对家人就掏心掏肺赤诚相待,没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因为我知道我可以把后背放心的交给他们。 今年大姐被医生怀疑患癌,我接到电话时浑身不能动弹像麻痹了一般,无法置信也无法接受,心里乱得发慌。妈妈晚上打电话给我,眼睛红着问我知道大姐的事情了没有。 我强做镇定安慰妈妈说别担心啦,别说大姐还没确诊,就算确诊了还是有治疗的方法呀。你们兄弟姐妹哪一个都是妈妈身上的一块肉,把肉割下来能不痛吗?妈妈崩溃地小声的说道,怕太大声让大姐听到了影响她的心情。之后我们姐妹俩也有聊到这个话题, 大姐说听到医生的通知时她最担心的就是妈妈不能接受,会太过伤心,比起自己的病情她更愁的是妈妈的情绪。毕竟妈妈的人生就只围绕着我们这群孩子打转,她常说她不需要朋友,只需要她的老公小孩就好。 嗯,看来我的对外冷漠应该是遗传自我妈妈的基因吧。…

最後一封道別信

文:譚美琳 一个星期前,外公刚刚离世。当天12点收到医院通知外公已经可以出院,怎知时隔8个小时传来噩耗。一家人的心犹如变幻莫测的海洋,看似已经风平浪静,实则这一切都是海啸的前兆。外公在几年前因中风居住在养老院,两个月前外婆去探望外公时因为疫情的关系被挡在门口,只能转交日常物品给工作人员。“wajin gu bo kua tiok yiliao(我很久没看到他了)”失去这次的见面机会造就了外婆心里一道永远过不去的坎。外婆已记不清最后一次见面是几时,说了什么,也来不及慰问出院后的外公。遗憾的是,外公自中风以后并没有携带手机,这也让我们失去了与外公联系的机会。生老病死固然是人生的常态,倘若能聆听逝世者临终的心声,理解他们的心情,那对于逝世者家属又何尝不是一种安慰。外公的启示,让我想在此时此刻留下一封生命留书。倘若某一天因意外而阴阳相隔,我想起码还有一封信做最后的道别。 1)官小珍 当你拆开这封信时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别慌张,我有事情要跟你讲。其实一直以来我都很感谢你那么支持我想读的科系,当大家都以为这是一个读出来只会帮人验屎验尿的职业时,是你坚定不移的眼神让我有勇气在志愿表填上“微生物系”。想必大家都以为我在开玩笑吧,明明在大学先修班就应该填更加“艰难”的药剂师或医生或工程师。但是,咪,多亏有你在一路上载我资助我陪我,让我顺顺利利完成了我儿时那个在显微镜下才可以看到的梦想。可以与微生物作伴确实没有遗憾,可是有件事却让我十分介怀,那就是我来不及好好的陪你。从四十多岁背负着单亲妈妈的压力,到现在依然为我和姐的事长忧九十九。我确实心疼在经历过那么多打击的事情后你嘴角依然上扬的弧度,是多么的坚强,也是多么的脆弱。我不在的时候,我会命令“梁非凡”陪伴着你,从一只800克的柔弱独眼小猫,到现在6公斤或持续飙升的叛逆女郎,她是时候报答我的收养之恩了。我相信,她一定可以很好的胜任我的职位。咪,我做你的女儿期限到了,下辈子要么你跟我这个拖油瓶擦身而过,去过你自己想要的人生,要么你委屈一点来当我的女儿,换我来照顾你。 2)谭小琳 你大方自信的态度是我从小瞻望的,跟长辈相处时总是能侃侃而谈。但是,我却心疼你深陷在感情当中已经不少过10年。分分合合,在信任的三岔路口徘徊,一次又一次的爆发冷战,从而加深你跟他之间的裂痕。你常常对我说你没有梦想,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总觉得人生很无聊。可是我想说的是,你眼里那个黯淡无光的你,却是我依靠的避风港。还记得上个月我跟你去超市购买日常用品时,我进错档,车子就这样往前撞向了前方停泊的车。向来胆小如鼠的我被吓得紧紧握着方向盘,唯有你清醒理智地帮我跟车主交涉,而事后也不断安慰我。可能你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可是这股临危不乱,理智行事正是我怎么学也学不会的。姐,我不知道要怎么让你发现你的闪光点,可是对于姐姐的这个身分,我一直很庆幸在我人生当中是由你来胜任的。我常常拿不定主意,也常常为了一些芝麻绿豆的小事来询问你的意见。如果说我是蜿蜒曲折的藤曼,你就是那个一直以来给予扶持让我向上的藤架。我不在了,我不担心别人对你不好,而是担心你不知道自己的好。答应我,真的要好好照顾自己好吗?因为你值得。 3)李小力 除了我家人以外最重要的人,算是我􀂨在世􀂩以来最长的红线了。我们相差一岁,可是感觉上你却比我还要成熟。自己经营网卖宠物用品,也在出社会没多久靠省吃俭用购买了人生的第一间屋子作为投资用途。你从来不嫌弃还在读书的我没有自己的经济规划,也从没看不起我对于继续升学的前途渺茫。看着身边同年龄层的买屋子的买屋子,订婚的订婚,不管我喝了多少的心灵鸡汤,透彻的明白“每个人的起跑线”不一样这个道理,却始终也抚平不了内心的自卑。我常常在想,工作稳定多好,或许在可以心安理得往脸上抹上几百块的保养品,或许可以在用餐时豪迈地叫上一杯十多块饮料。可是每当我沉浸在自怨自艾的情绪里,是你义无反顾地拉了我一把。“你想继续升学就去吧,只是你知道为什么要读就可以了,不要人云亦云。”大学的路上有我家人支持我选择的科系,硕士的路上有你鼓励我继续前进,我啊,凭什么有这样的运气呢。想要成为你的家人的念头萌生了,但是当你拆开这封信了也代表我的幻想从此破灭。我没有办法参与你的下半生,但愿你一直安好。__

給他一個房間,讓他們好好說再見

文:唐貞綾醫師 医生这个行业当越久,尤其是在急重症领域,越容易感觉到自己的无能为力。 | 到底该不该继续C P R | 那天,我跟蓝宝医师值班,我不过是想去倒杯水而已,就听到无线电里传来“Trauma OHCA!送高医、送高医!”顾不得自己还口干舌燥,我立刻把水杯放下,转身开始着装,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一场大战。才跟蓝宝医师把现场准备好,就看到两名EMT一个从床尾推着担架床,一个站在床侧边跑边压胸地把病人送进来。那是一个很年轻的孩子,大概才高中左右吧,沾满鲜血的脸庞上还留着属于青少年的稚嫩,但和其他孩子们不同的是,她的双眼瞳孔已经放大,她的两侧耳朵正汩汩流出鲜血,而我知道那是个不祥的征兆,因为那通常代表着严重的颅内出血和颅骨骨折。我们跟护理师们快速地接手急救,或许是上天听到了我们齐心的心愿,那孩子的心跳居然奇迹式的回来了,短暂的。趁着这短暂有生命迹象的时刻,我们快速把她推去做电脑断层检查,脑部电脑断层才做一半,跟去检查室的我就看到她的血压开始掉。脑部电脑断层一结束,我跟护理师小美就冲进去帮她打强心针,可是我们打进去的药就像是石沉大海一样,完全没有功能,搭配上我在检查室初步看到的脑部影像,我知道那是她的脑如我们所预料的,真的伤得太重了,让她的生命中枢已经失去功能。顾不得还没做完的检查,我当下决定先回急诊室继续急救再说。于是就像送她来的EMT一样,小美和我们的助理员推着床,而我在床侧一边跑一边压着胸,那个时候,我觉得这短短十几公尺的路,竟是如此遥远,也一直到下班后,我才发现我的脚扭到了。急救一直进行着,都已经超过30分钟了,她的爸妈还没来,我们该继续到她爸妈来吗?还是该就此放手?毕竟急救超过30分钟的神经学预后本来就不好,加上她脑部受损的情况,要恢复几乎不可能,这样我们还要继续压胸增加她的痛苦和伤害吗?可是如果她爸妈来了,发现我们已经结束急救,会不会责怪我们没有尽全力救她?即使我们已经真的尽力了。和蓝宝医师讨论过后,在万般挣扎下,我们还是决定停止急救了。 | 我以后不会再骂你了 | 护理师们帮她把染满血的脸庞、头发稍微清理,把两边一直出血的耳朵用纱布塞住,身体底下满是血迹的床单也换掉,身上也换上了一条新的棉被,除了她嘴巴咬着的气管内管还连接着呼吸器,她就像是睡着了一样,美丽而安静。仿佛是掐好时间的一样,护理师们才刚帮她整理好,警察就带着她爸妈出现了。进外伤区,大声喊着她的名字“韶涵、韶涵!”蓝宝医师问:“请问是韶涵的爸妈吗?”韶涵的妈妈急着回答:“是,我们是,医师她怎么了?”蓝宝医师才开口说:“很抱歉,韶涵她送到我们医院的时候就已经没有呼吸心跳了!这是她的电脑断层……”韶涵妈妈就往后瘫倒哭喊:“我不要听,我不要听,你不要再说了,你告诉我她在哪里就好,她在哪里?呜呜呜呜~”蓝宝医师还试图要安抚韶涵妈妈,跟她解释病情,但她完全听不进去,只是不停地打断蓝宝医师说:“我不要听你说的这些,你告诉我她在哪里就好,在哪里啊?”说着,她就挣脱了小美搀扶着她的手,开始在急诊室里东张西望,想要搜寻她心爱的女儿。还从来没有遇过这种完全不听解释的崩溃家属的我,有些不知所措,倒是蓝宝医师叹了口气后,跟韶涵爸妈说:“她在这里,我带你们去。”当韶涵爸妈走进韶涵所在的围帘内时,我听见了尖锐的女声撕心裂肺的哭吼喊着:“韶涵,你醒醒啊!是我啊!是妈麻啊!你醒醒好不好,不要再吓我了!你快醒醒啊!”“你不要再睡了好不好?赶快醒来,我保证以后不会再骂你了!你是妈妈的心肝宝贝啊!妈麻以后真的不会再骂你了,你醒来好不好?”而低沉的男声啜泣则成了这声声呼唤的背景音,在急诊室萦绕不去。急诊室里的其他病人和家属,忍不住总往围帘的方向多看个几眼。 | 我最后能做的是给他一个房间 | 一波新病人又来了,担架床的推床声、住院医师的问诊声、护理师的卫教声音,整个急诊室闹哄哄地嗡嗡作响。然后我就看见了,蓝宝医师一个人默默地推着韶涵的推床,将她送进去目前没人的缝合室,又拿了两张椅子,带了韶涵爸妈进去,接着再把缝合室围帘拉起来,隔绝了外界的目光,等到缝合室铁门关起时,我就再也听不见摧心的哭喊了!过了一会儿,他才出来,我没有问他,他说了什么,因为曾经在住院医师时期,跟着他一起在加护病房照顾过重症病人的我知道,他一定是像以前一样,用温柔的声音轻声说着:“爸爸妈妈,如果韶涵真的要离开了,那我们在她离开前跟她说说话,好吗?有研究说,听觉是人最后消失的感官,我们趁这个时间把想跟她说的话都说一说,她会听得到的,您们好好陪她一起走完最后圆满平静的这段路……”…